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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6日15：00，十大赌博正规网址学术讲座—证明责任对象的误识与回归在十大赌博正规网址104报告厅顺利举行。本次讲座由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学院胡学军教授主讲，我院常务副院长吴泽勇教授主持，浙江大学光华十大赌博正规网址霍海红教授与会点评，我院黄翔老师、袁琳老师和部分研究生、本科生参加了讲座。

讲座开始后，胡学军教授首先从齐白石画作真伪案与水晶球迷案切入，分析何为证明责任的对象。首先厘清了证明责任对象与待证事实之间的区别，随后指出，证明责任是在案件的要件事实真伪不明时承担的责任，对当事人来说是要件事实真伪不明时的败诉风险。

在对证明责任概念的认识上，我国民事诉讼法学界现有理论的问题不仅在于对客观证明责任的本质把握不深，更在于对作为客观证明责任表象的主观抽象证明责任的误认，即误将具体举证责任当成客观证明责任的表象，忽视了主观抽象证明责任的存在及其意义。证明责任分配的误识在一定程度上是语义的局限性造成的，因为客观证明责任不是关于 “证明”行为的，也不是作为违反法律义务的制裁后果的法律 “责任”。在我国本土的 “行为责任”与 “结果责任”的双重涵义下，结果责任往往被解释为行为责任的后果，即当事人不能履行举证证明的行为责任时将负担败诉的后果责任。这表面上显示了举证行为与败诉结果的直接因果联系，但其实未能揭示客观证明责任与主观证明责任概念间内在统一的逻辑联系，而且颠倒了现代证明责任双重涵义的关系。

胡学军教授接下来指出，证明责任的本质为法律适用问题，证明责任分配的对象只能是要件事实，这与德国学者罗森贝克《证明责任论》中的观点相一致— 在“规范说”的方法论下，证明责任的分配是预置于实体法规范中的。证明责任分配的对象为法律规定的要件事实，只有要件事实真伪不明的时候，才需要分配证明责任。真正的证明责任分配规范是依附于实体法规范的，是请求权基础规范或抗辩规范的附属规范。

在具体裁判中，《民事诉讼法》第64条“谁主张，谁举证”的规定以及“主张肯定事实的负举证责任，主张否定事实的人不负举证责任”的说法也存在一定问题，因为一方面“主张”可以解读为事实主张与权利主张，另一方面肯定事实与否定事实亦并不容易区分，在具体的案件裁判中也会引起一定争论。证明责任规范的本质就是在要件事实真伪不明的情况下对于待适用法律规范的补充规范。法律规范无法涵盖所有的生活事实，“顺藤摸瓜”的寻找法律规范有时会对司法裁判造成一定的困难，在遇到案件事实不清，双方争执不下的情形时，现代司法不允许拒绝裁判，因此必须依实体法的价值取向来应对法律未明确规范的情形，也就是依立法者的价值权衡来处理事实真伪不明的案件。

接下来，胡学军教授谈到了程序思维下具体的裁判方法以及案件生活事实疑难困境的通常解决之道。法官对案件事实的判断也是有弹性的，案件要件事实真伪不明有很多解决办法，包括经验参与，事实推定，不利心证，证明标准降低，综合判断等。具体情形下的公平、公正属于与个案相关的具体情境性因素，包括当事人地位、当事人举证能力、具体盖然性、证明妨碍、经验法则、法官裁量等因素，属于举证困难时转换具体举证责任的依据。如果误将其当成证明责任分配的实质性依据，则属于在这一问题上的不当考量。另外，证明责任分配应是审理案件的“最后一招”，证明责任制度的本质就是诉讼的风险负担规则，应是纯粹的法律适用问题，它为疑难案件架起了一座从事实到法律、从技术到价值的桥梁。从这个角度才能真正理解和把握现代证明责任制度的本质。

讲座第二个阶段，浙江大学霍海红教授针对讲座内容发表了自己的见解，霍教授认同胡学军教授关于具体举证责任论的立场，认为法官不能把证明责任要解决的问题提前在提供证据的责任阶段解决。而这样的问题由于法官的观念，历史客观情况等原因在审判中是客观存在的。《民事诉讼法》第64条实际上解决的是当事人与法院之间的调查收集证据负担的分配。证明责任应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应该是自由心证用尽的结果，法官还是应该尽可能的发现事实的真相，不应依赖于证明责任的分配。无论规范多么完备，法官的作用不可或缺。

讲座第三个阶段是学生提问环节，在场的学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有学生提问到立法者是否应该在立法时考虑到举证的困难性而在立法时作出证明责任的分配，吴泽勇老师对此问题作出了回答：立法者应该考虑这些因素，并且这些考量在立法时已经体现在了法条之中。这也是罗森贝克提出的假定—立法者的价值考量已经涵盖了生活事实的一般经验，国体现内法也有一定的体现，例如环境侵权的举证责任的规定。有学生提问到“事实推定和法律推定对证明责任的影响”，胡学军教授回答了学生的提问：证明责任由法律加以规定，证明责任分配的改变只能以法律为基础。法律推定可以基于立法的改变而改变，事实推定对证明责任的分配是没有影响的。有些法律上规定的推定实际上是事实推定，因此应当基于法律作出规定的愿意而注意作出区分。吴泽勇老师提醒同学们注意中德对事实推定这一概念在用语上的不同。

讲座最后，吴泽勇教授进行了总结。他指出胡学军教授的讲座十分生动，尤其是以案说法的形式可以使学生深入浅出地理解证明责任对象这一比较抽象的法律概念，感谢胡学军教授为十大赌博正规网址作出了这样一场优秀的讲座。最后，吴泽勇教授向胡学军教授赠送了专为本次讲座定制的纪念品，讲座圆满结束。

新闻稿：张昊楠

摄影：张劭格格